珮忻_月儿明  

【战弼】浮白(一)

被小二和富二代撒糖到怀疑人生,又得知富二代在琅琊榜2里面有角色,于是有了这个脑洞。问富二代是谁

主战弼,少量睿津,大三角和OOC预警。





(一)

 

 

  立春节气才过,金陵城已经淅沥落了好几场雨,白日里尚不觉得,待到了夜里,湿冷的寒意就侵髓浸骨,比起隆冬时候也没少了半分。

  这一日宫里的太皇太后过寿,内臣亲眷们都要进宫去,热闹自是不必说,在这一天里,尚未及冠的少爷公子们都知即便碰见的是平日里的眼中钉也当用足了笑脸去迎,可家中大人谆谆告诫更有另一大忌,熟络必要点到为止,万不可过于亲近,若教旁人看了去落得个结党营私的风言风语更是一件麻烦事。

  难得见到皇帝的脸上有了笑意,眼尖的人捉住机会便争着往前凑,说是给太后祝寿,其中明里暗里的拉拢较劲也不乏一出好戏。

  因顾着太皇太后的凤体,寿典过后,只留了些妃嫔女眷和小辈的孩子们在内殿陪老太后聊天解闷儿,久许不见,这些小公子们一个个都抽节拔高,长成教太后都快认不清的俊秀少年郎。

  “这几个娃娃都是谁家的呀?”

  “太奶奶!您不认识我啦?”人群里紧接着钻出来个清亮明快的声音,细一打眼原来是那国舅爷府上的小公子正眉开眼笑立在阶下。

  “豫津,怎么跟太奶奶说话呢?”

  皇后在一旁微微皱了眉,面上露出些许责怪的意味。

  “小豫津?是小豫津呀!”老祖宗却不介意,展了眉眼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来,过来,让太奶奶看看。”

  言豫津领了旨,朝皇后眨眨眼嘻嘻一笑便快步走到太皇太后面前,引得皇后在旁有些无奈的弯了嘴角,“这孩子。”

  “小豫津今年多大了?”

  “回太奶奶,十六了。”

  “都这么大了,”老太太似也被眼前这活泼的小人儿感染,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太奶奶记得上次见我们小豫津的时候还要糖吃呢?” 

  台阶下的少年面色一热,倒难得羞赧起来,“太奶奶怎么也取笑豫津?”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都笑了出来,他们这些年龄相仿的孩子里数国舅爷家的小公子最讨老太后的欢喜,却也难怪,小一辈中就数他最活泛调皮,常常语出惊人引得众人捧腹连连。可如今也见着这伶牙俐齿的小少爷吃瘪的时候。

  老太后也笑了,左右看了看又问道,“总和你在一块儿的那个孩子呢?” 

  “太奶奶,景睿在这儿。”萧景睿先一步站出来走到和言豫津并肩的位置,恭恭敬敬行了礼,他比言豫津高了半头,也年长两岁,正是刚刚褪了稚气意气风发的好时候。

  作为金陵城无人不知的两姓之子,不仅身世显赫文武双全,性子更是温润敦厚谦逊纯良,惹得在尚未及冠的年岁宁国侯府便已经被来说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位性子沉稳的大公子却偏和那国舅府那聒噪麻烦的小少爷玩得来,整日作伴形影不离,旁人看来比起萧景睿的胞弟们,他俩倒更像是一对亲兄弟。

  说起谢家的孩子,太皇太后似是想起来什么,低声在身边的莅阳耳旁说了几句,莅阳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回皇祖母,孩子们这么多,皇祖母记不清实乃正常,弼儿绪儿绮儿,快过来给太奶奶贺寿。”

  三个孩子依言同萧景睿一起又向老太后行过礼,老太太连声道好,派人赏了些东西,又同莅阳闲聊了几句,皇后担心老太后虽是尽兴但坐的久了会神倦体乏,上前请示了下便让大家伙儿都散了。

  待到从宫里出来,天已经有了擦黑的迹象,谢弼此前得了谢玉的话还要在寿宴过后去一趟天泉山庄,于是便由萧景睿和言豫津护送长公主回府。

  谢弼不太清楚父亲的用意,却也无从问起,自小对于父亲的种种要求他只有照做,没有质疑的资格。

  从皇宫到天泉山庄着实不算近,就算骑马也需两三个时辰,但倘若走小路则可减半,谢弼不敢怠慢,独自一人上了路。

  初春日短,谢弼还未走半程太阳就已经几乎落尽,只剩天边微红的余晖在层层云雾后面似有似无。雾气也愈发深了,谢弼有些心急,便更加快了些脚程。

  由于为了绕近路,谢弼途中要穿过一片树林,幸而这片林子平日里也有不少人经过,路不算难走,他骑马经过也未作停留。

  天色沉的厉害,暮色中雾霭渐起,似有下雪的征兆,教人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谢弼虽是心急,却也不敢太过莽撞,只能骑着马慢慢走着。

  谁知刚踏进林子不久就听见远处有些嘈杂声音,谢弼勒住缰绳停在原地,细细听来似乎是打斗声,谢弼皱了皱眉,本不想惹上事端,牵了马打算绕路,抬头看看天色又犹豫了。

  那样只怕夜深也到不了。

  正当谢弼暗自纠结之时,便听得打斗声渐渐弱了下来,而后便是马蹄声渐远。转瞬林子便又恢复了静谧。

  谢弼犹豫了下,还是牵上马向前走去,没走多远隐约看到路边的一棵大树旁好像有人,眯起眼睛打量了半天才发现原来还不止一个。

  他走近了些,看到的竟然是几个人被捆在树上此刻正费力挣扎,谢弼心中一惊,连忙停了脚步。四处张望良久也未见到底是什么人绑了这几人,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替他们松绑。

  正当他在原处踌躇时,忽而从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哎!”

  谢弼一惊,连忙循着声音抬眼去找,视线寻了一圈才在夜色里隐约看到一个青年半靠着躺在树上,怀里抱着把剑,正低头瞧他。

  一双眸子在沉沉雾色里炯然发亮,谢弼甚至怀疑自己一瞬间还看到了他眼角张扬的笑意。

  谢弼警觉的眉眼还未松开,只见青年纵身一跃从树梢跳了下来,惊得谢弼朝后退了一步,握着缰绳的手也攥得更紧了些。

  那青年却扬了扬嘴角,叼着一根草好奇地打量他。

  谢弼余光瞥到那些被绑在一边的人,目光又落回眼前,有些不安的问道,“你......叫我?”

  “是啊。”

  青年顺着谢弼的视线朝身后瞥了瞥,笑意又深了一层,“别怕,几个小毛贼而已。”

  谢弼眨眨眼有些无措,只能回道,“他们犯了什么事?怎么不去报官?”

  “报官?”青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乐了起来,“官府那一点儿小惩戒还不够这几只老奸巨猾的贼人塞牙缝的呢。”

  “话怎能这么说。”

  谢弼有些着急,却又不知该从何反驳面前的人,况且心里没底,又分不清眼前这人的来意。话一出口便觉突兀,只得缓和了语气又慢慢补充道,“那...那你打算如何对他们?”

  不过还是十六七的少年,又自小高墙大院里长大,哪里见过什么江湖凶险人心难测,光凭一腔初生牛犊的气力,也不知谢侯爷如何放心让他一人独自行这么远的路。

  “还没想好,先饿上三天吧。”青年无所谓道。

  “饿三天?!”小少爷惊得瞪圆了一双眼,“岂不是会饿死?”

  “这算什么?”青年皱皱眉头,“他们抢劫的时候可曾想过无辜百姓也会人财两失家破人亡?”

  眼见面前的少年被噎的无言以对,青年心里觉着好笑,又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发愣,便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谁知他忽然凑近了些,略带神秘又极其认真的问,“你是话本里行侠仗义的大侠吗?”

  青年愣了片刻,而后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肆意张狂的笑容衬得一张英气的面庞又俊朗了几分。

  “谁教你的?你这小公子还真有趣。”

  谢弼搔搔脑袋觉得不好意思,也嘿嘿跟着笑,在青年看来傻乎乎的,却又有那么一点儿挪不开目光。

  “哎呀!”

  谢弼忽然叫了一声,才惊觉光和眼前这人闲聊了,竟忘了父亲交代的正事。于是他不敢再耽搁片刻,急忙牵了马欲走。

  持剑的年轻人没有让开路,而是又跨到他面前突然前倾了身体,咧开个爽利的笑,“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天......咳...”谢弼想了一下,学着曾经看过书里江湖人士的样子清清嗓子,拱了拱手,“英雄不问出处,这位大侠我们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吧。”

  青年忍着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再追问,乖乖侧开身子给他让路,谢弼松了口气,连忙翻身上马不作停留。

  青年看他骑上马离开,雪白色的斗篷在夜色里渐渐化作一个白点直到消失不见,挑挑眉毛哼起了小曲儿,顺便还朝一个不老实的毛贼踢了一脚。

  而另一边谢弼总算在亥时到了天泉山庄,更幸运的是赶在了卓庄主歇息前将父亲交予的信笺转交到了主人手上。

  他不明白为何送信这种小事父亲要让他来跑一趟,青遥兄长也未解释,只教他先去好好休息,并央他在此多留几日。

  疲倦的谢弼也未多想,只道是许久不见的客套之词,点点头便应允了。

  等到谢弼进了东跨院正要推门进屋时,忽而听到叮然一声,有东西落在窗棂之上。

  绕过门廊,谢弼借着廊前微弱的油灯看到傍晚见到的青年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东边院墙上面。

  他讶然,带着些许不确定走到跟前,仰起脸压低了声音轻轻问道,“怎么是你?”

  那青年倒是神神在在,看他走过来咧嘴一乐,从墙上跳下来,拍拍手里的灰尘,笑道,“怎么不能是我。”

  谢弼眨眨眼睛,看着他走近依旧匪夷所思,“你是怎么进来的?”

  “就这样啊。”

  青年又笑了,摊开手随便指了指身后的墙,似乎对这高手如云的天泉山庄还带着点儿不屑。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忘了件事。”

  “什么?”

  “我叫岳银川,忘了问,你叫什么?”

  洗耳恭听的谢弼被他的问题差点闪了腰,“只为这个?”

  “是啊。” 

  年轻人说的坦坦荡荡,似乎他半夜三更翻墙入院只是问个名字这事确然是件天大的事。

  “你叫什么?”

  年轻人又问了一遍,却没有半点急切的样子,似是志在必得。

  “谢弼。”

  少年被他的率直打动,甚至似乎还有点儿向往,于是也大大方方说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青年想了想却还不满意,笑嘻嘻的又把手掌摊开伸到少年眼前,“怎么写?”

  谢弼愣了下,而后抓着他的手低头一笔一划写下一个“弼”字,复又仰起脸解释道,“宜民辅弼的意思。”

  “噢。”岳银川又念了一遍谢弼的名字,而后笑开,“那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朋友了,行不行?”

  大抵因为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唯一要好的言豫津也更亲近大哥一些,谢弼此时竟也像小孩儿得了糖果般欣喜。

  “好啊,岳银川。”

  沉闷许久的阴天终是在夜里下了雪,细碎的雪粒落下来,在脸颊嘴角融化,凉凉的。

  谢弼注意到他在这种天气还只着一身单薄的劲装,不由得拢了拢自己的绒领,有些担心,“你不冷吗?”

  兀自乐着的岳银川冷不防被他这么一问,一时间愣住,低头看到他那副真诚的神情,摸摸鼻子竟无端有点儿局促。

  “不冷啊。”

  “怎么可能,”谢弼说话间已经自顾自将自己的披风摘了下来,“你把这个穿上吧,走的时候还能挡点儿风。”

  岳银川看他不顾自己的反应就踮起脚把披风覆在了自己背上,陡然贴近的时候岳银川竟头一次不知所措起来,只感受到背上徒增的暖意。

  “谢、谢谢。”

  少年比他矮一些,还带着不小的稚气,岳银川看他的时候甚至要低下头。

  而他却被这样一个小少年的关心搞的面红耳赤。

  岳银川有些不服气。

  心里却不自知的将他放在了一个特别的位置,在往后的很多年里也没能忘记在那个初识的雪夜里,第一次不识爱恨的心动。




TBC~

2017-11-16 评论-21 热度-58 战弼谢弼岳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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