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忻_月儿明  

【闲荆】是风动

啥也不说了王倦出来挨打。

王倦发的便当我要给他收回来,什么下辈子,这辈子还没过够!

一个甜饼,和原剧有一点时间线的出入,ooc预警。

  

  

范闲/滕梓荆

  

  

  

-01.

 

 

  范闲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祸端。

  即便他什么也不做,想让他死的人十双手也数不过来,从前躲着忍着,为自保不得不吐着血长大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本事。

  从没有人听完这样的过往而对他展露过一丝怜悯,祖母为了保护他,师父和五竹为了磨砺他,甚至就连他的鸡腿姑娘,听罢也只是露出困惑的神情——为什么吐着吐着就能习惯了?

  好似他生来就应当受这般折磨似的。

  他也只好接受命运的安排,耸耸肩劝慰自己,“范闲犯嫌,招人喜欢才是怪事。”

  直到他被来暗杀他的滕梓荆淬了毒的暗器割破手指时,晕晕乎乎之际还不忘努力站稳了嘲笑此刻境遇还不如他的刺客,“小爷吃着百家毒长大的,怎么样,没想到吧?”

  谁知那刺客也毫不示弱,又憋足了劲扔了几枚飞刀,可惜毒性发作神软体乏,飞刀零零散散落了一地,很是难看。

  范闲于是笑得更开心了。

  没有了生命危险,范闲终于能够好好同他讲明此事的缘由蹊跷,最后还不忘奚落一通这刺客被人利用的愚忠。

  见黑衣刺客被他讽刺也无生气的意思,范闲喘了口气一屁股席地坐在了他对面,摊开手掌,上面一个小纸包。

“解药。”

“你不杀我?”

“我为什么杀你?”

  刺客看了他良久,范闲就坦坦荡荡同他对视。

  最后刺客败下阵来,取了纸包打开径直往嘴里倒,吃下药丸后又从腰封里取了一个小药瓶递还给他——范闲身上的毒也须得尽快解了才好。

  范闲只看了一眼,笑着嗐了一句,摆摆手说不用。

  那人不解,“忍着?不疼?”

  范闲没听清,下意识“啊?”了一句。

“我说你从小就这么跟毒药硬抗,不疼么?”

  范闲这次听清了。

  范闲不笑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中了毒疼不疼。

 

 

 

-02.

 

 

  每每滕梓荆追问范闲为何帮他时,范闲便会拿出监察院门前大石碑上的碑文朗声诵之,直把滕梓荆感动得别过脸去才肯作罢。

“哎呀感动得想哭就哭出来,小爷肩膀给你靠啊。”

  范闲嘴上讨嫌,心里却暗自松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人生而平等这些话只不过是个托词,而他到底为什么想帮他,到底为什么要帮他。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

  滕梓荆与妻儿团聚时他就站在屋外,屋里灯火融融,让人光是看着便心生温暖,范闲双手背在身后偏头看王启年,“你们一家三口也如此般?”

  王启年笑吟吟道,“像,也不像,只是小人家中远不及这般温馨和睦,令人心生羡慕,此次滕梓荆一家得以团聚,这全是小范大人的仁心善举感动了天地......”

  王启年后面又吹了什么马屁范闲一概没听,他的目光又落回了不远处的窗棂上,他想,自己本来应当高兴的。

  他当然应当高兴——自己帮最好的朋友找回了他的挚爱妻儿,他才刚刚同本就该共度一生的心上人解开了相见不识的误会。

  范闲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几年都从未遇到过这么多好事。

  他又看了几眼,而后兀自转身迈开了脚步,任由王启年发现他离开在后面大呼小叫,范闲脚步不停,直到听到滕梓荆喊他。

  肯定又是说谢谢。

  范闲这样想着,一回头那人已经走到了身前。

“谢谢......”

  果不其然,范闲从未期待过这木头一样的人说出他意料之外的话,他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的不耐,许是因为一想到滕梓荆的世界从此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又或许是因为他害怕就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这些凭空生出的臆想让范闲无端有些心烦意乱,他抬起头口不择言,“那你今后还去范府住吗?”

  话一出口范闲就后悔了,怎会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来,可那人却笑了,“只要你欢迎。”

    

 

 

 

-03.

 

 

  范闲于这世上长了二十几年,自诩聪明的少年人做事鲜有后悔的时候,可偏却在一个人身上栽了一回又一回。

  他把京都闹得天翻地覆就为退婚去找他的鸡腿姑娘,那人满脸不屑和嫌弃,却还是在他一次次大庭广众下丢脸的时候站在了他身边。

  他说留在京都不走了,那人列了一堆条件后就舍开平静的日子陪他留了下来。

  范闲自认心明眼亮,可怎么一次又一次溺在这人的包容袒护中,忘记了危险依然危险,忘记了就算是开了金手指的主角,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

  他这次是真的后悔了。

  牛栏街依然熙攘,坍塌的墙瓦早已修缮,大火燃过的烬被风一吹就散了个光,就连那人唯一留下的一丝血痕也早已被随手一瓢水洗净。

  范闲近日常常做梦,梦里全是那日牛栏街上发生的事,一幕一幕无比清晰,他立在旁观的角度将每一处敌人的纰漏都死死抓住,然后想出千种万种化险为夷的办法来。

  可梦里永远都只他一个人,他最在意的身影从没有出现过,因此即便梦中,他也从没将滕梓荆唤醒过来。

  他常想滕梓荆会不会是在怨他,不然怎么连梦里相见的机会都不肯给他。

  所有人都说死的不过是个护卫,已经杀了程巨树,抓了司理理,还要如何。

  还要如何?

  心被一双手拧干了血,片片寸寸干涸变黑。

  他不喜欢这个世界,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只有一个念头愈发清晰,刀山火海,身死魂消,他想,为他便从此落入修罗也心甘情愿了。

  

 

-04.

 

 

 

  范闲一步一步追查这个案子的真相,红着眼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任谁也拦不住,多少陈年旧案皇家秘闻皆被他顺着一条藤蔓连根带起来。

  于是想杀他的人更多了。

  五竹虽能护他,却终归一人难挡四面八方而来的明枪暗箭,范闲受伤又成了家常便饭,只是这次再也不是做学生的时候,再不济还有师父给托着底,他不能有丝毫松懈,他面对的是的望不见底的深渊。

  可他还是毅然决然往前迈开了步子,他告诉自己须得破开这生死局,因为还带着滕梓荆的份一起。

  五竹不理解人的情感,只对范闲道,“你跟你娘很像,当年小姐也是如你这般搅得京都天翻地覆。”

  范闲只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是听不懂五竹叔的意思,他娘没能做到的事情换做是他也未必能成,可他从来也不是为了改变这世道而活着的。

  他仍然是一个私心胜过雄心的人,他只想为自己在乎的人挣回一份尊重。

  案子查到林珙背后的势力以后愈发艰难,其中牵扯到的关系太多,往明处想一个不小心是掉脑袋的大罪,往暗处看来刺杀他的行动就无一日停过。

  后来就连王启年都忍不住劝他,算了吧,别查了,咱们惹不起。

  范闲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王启年叹口气,望着他那黑色的背影不住摇头,想来自那人离去,小范大人似乎再没笑过了。

 

 

 

-05.

 

 

  日子一天一天过,冬又转过了夏,范闲和林婉儿的婚事一拖再拖,一方面因着范闲此刻实在没这个心情,另一方面还因为他与林婉儿的二哥被杀一事脱不开关系。

  范闲深夜造访郡主府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时候半月才来看望她一下,给她送些治肺痨的药材。

  这次林婉儿先开了口,她叫住一身夜行衣正欲翻窗离去的范闲,对他道,“一年了,还是放不下吗?”

  范闲听罢也不否认,转过脸来面上难掩愧疚,“对不起婉儿,如果你是想说成亲的事,我想...现在还不是时候。”

“范闲,”林婉儿正色看着他,眉眼中却含着释然的笑意,她吐了口气缓缓道,“其实我很高兴能认识你这个有趣的朋友,但我们,大概也只能做朋友了。”

“婉儿你......何出此言?”

  范闲虽不想承认,可心口一突一突地还是直觉自己已经猜到了林婉儿的缘由。

“退婚的事我会去同母亲讲明,你不必担心,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范闲并未有太大的反应,良久只叹了一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林婉儿抿抿唇,笑得更开了些,“可能你自己也没注意到,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到今天,你给我大多讲的故事都是他,就连你偶然睡着惊醒时喊的也是他的名字。”

“他是我的朋友。”范闲辩解道。

“你看,我连他的名字都没有说,你自己已经承认了他于你的特别。”

  范闲自认第一眼看见林婉儿的时候是一见钟情,却怎么也没想过其实他那颗一见钟情的心早就交代给了别人。

“你喜欢他。”

“他有家室妻儿。”

“你喜欢他。”

“他已经死了,”范闲见林婉儿仍不死心的步步紧逼,只好自己接着道,“好吧,我是喜欢他。”

“你也别觉我可怜,更别觉歉疚,”林婉儿复又开口,“我虽柔弱女子,却也想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轰轰烈烈爱一场,这么久了才知道喜欢的人是谁,我得向她学着勇敢一点,我提退婚也是为我自己,其实我们扯平了。”

  范闲惊得陡然睁大了眼,“难......难不成......”

“有什么奇怪,你可以喜欢男人,我也可以喜欢女儿身。”

  范闲笑了出来,忍不住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灵儿婉儿,都是好胆魄的好姑娘,祝你们好。”

 

 

-06.

 

 

 

  承认心意没什么难的,难的是范闲想像林婉儿那样不管不顾勇敢一次也没有机会。

  王启年近来又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已经好几日没见过人影了,范闲之前给他钱拜托他去查的事也没个信儿,他不想等太久,便只好亲自去他府上寻他。

  出了范府来到街上,正是个晌晴的午后,街面上来来往往不少人,范闲甩开步子朝西走,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迈出几步复又折返。

“来一串。”

“诶得嘞,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儿,爷您收好,二文钱。”

  范闲接过来咬了一颗下来,他朝前走着,顺手低头将糖葫芦送与了街边的乞丐。

  待走到王家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范闲等了半天才等来了王启年开门,哪知他还未发难,就瞧见王启年眼神乱飘不敢同他直视,直看得范闲疑虑重重。

“你慌什么?”

“小人哪里慌了?”

“不对啊你,王启年你最近不对啊......”范闲皱着眉围着王启年绕起了圈,精明绝顶撒谎成性的王启年竟也会心虚?

  他随王启年进了屋内,范闲还是习惯性地先四处打量了起来,一偏头便瞧见了桌上还有茶水渍未擦干,茶杯只有一只,剩下的均于旁边的托盘里摆放整齐,范闲不动声色迅速触了触托盘里的杯子,发现有一只还留有余温。

  果不其然,这屋子就在刚刚还有旁人。

“王启年,我平日待你如何?”

“那自然是极好。”

“那你还有事瞒我?”

  王启年未直面回应,只笑着答道,“小人无名小卒一个,平日有些自己的事不劳小范大人忧心,也是合乎情理的吧。”

  范闲知道他今日撬不出什么话来,便摆摆手作罢换了话题,询问起此次前来的正事。

  只是目光总是被桌面上未干的茶水渍吸引了去。

 

 

 

-07.

 

 

 

  在这之后,范闲的追查过程意外的极其顺利,甚至就连来给他找麻烦的刺客都少了许多,似乎局面就像任督二脉似的一下子就打开了。

  他早就注意到了王启年背后有人,王启年轻功了得,但拳脚功夫远远不行,因此他同王启年在一块时,大多时候还真是一有危险跑为上策。

  而自从那高手现身后,王启年竟也变得胆大了些,遇到危险虽说也是一把拉上范闲掉头就跑,但逃跑速度远不如从前,可见心里并不很急。

  那高手几次三番无声无息地为他解了困境,范闲有所察觉,但一直从未亲眼得见,他只好当做是什么大人物派来暗中保护他的。

  他也算是猜对了,可那高手不仅救他性命,还无声无息地替他整顿家务。

  他还以为自己看不出,再也没有像他这样蠢的人了。

  范闲忍不住暗骂,笨蛋,跟我装什么当代田螺姑娘。

  终于,在一次常规被刺杀的活动中,范闲甩开了王启年伸过来的手,停下逃走的脚步直直站在当地,不做任何闪躲迎上朝他面门而来的暗箭,刺客也未料到如此情形还以为范闲又有什么诡计,便从袖底又飞出了几枚。

  范闲默念着三二一,意料之中一阵金属相撞的脆响,范闲睁开眼睛,那几枚暗箭尽数被飞刀拦下,而飞刀的主人正反剪了刺客的双手将他扔到了范闲的脚边。

  那人戴着黑色的斗笠,不发一言转身欲走。

“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那人停下了脚步,并未回头,只道,“你不躲,是故意的。”

“你为什么不想见我?”

  范闲仍旧执拗于这个问题,黑衣人只留下一句便欲抬脚离开。

“你认错人了。”

“滕梓荆!”范闲吼他,眼睛也一并倏忽红了起来,“我一直以为我在做梦。其实从你去见王启年的时候我就察觉是你,桌面上茶水渍的痕迹是你思考时习惯性用食指画出来的圈,但我不敢说更不敢去找你。”

  范闲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我怕真的是梦。”

  他话落下,恰好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他伸手去摘他的斗笠,稳住了心神也并未稳住发颤的指尖。

  有风吹过,斗笠上的黑纱从他指尖滑开,范闲看清了藏在下面的脸。

 

“你又救了我一次,这次换我赖上你了,行不行。”

 

 

 

-08.

 

 

 

  是了,滕梓荆没死。

  虽说就差一点咽了气,可还是被费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阎王爷那里把人抢了过来。

  监查院来收尸的时候范闲早已离开拖着一身伤去寻程巨树了,也因此他并未真的瞧见滕梓荆的尸首被装进棺材。

  所有人都以为滕梓荆死了,费介就顺手从监查院手里把人要了去,对他们交代说是要解剖看看,所以不可告诉范闲。

  他的肋骨断了三根,骨头茬子嵌进五脏六腑里,身上没有一处不伤的,费介虽说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也就能找到些办法。

  滕梓荆是在昏迷了十八天后醒过来的,落入无边黑暗中的心脏一步一步攀回了原本的位置,他终于呼吸到了光明的空气。

  而后半年他一直在费介的隐居处养伤,监查院四处本就不在乎这人,但三处不一样,他们在意与范闲有关的所有人。

  滕梓荆其实从很早前就成了费介的亲信和暗探,要比他去刺杀范闲还要早一些,费介这个老狐狸拿出了环环相扣的圈套等着那小狐狸往里钻。

  却怎么也想不到派出去的亲信跟自己徒弟动了真感情,要不是还有提前为滕梓荆安排好的妻儿,谁知会发生什么。

  费介对他说,你的死是助那孩子成长起来最好的肥料,所以不要急着去见他,再等一等。

  滕梓荆虽不知费介这老狐狸葫芦里卖什么药,但终归是不会害范闲的,于是这一等又是等了半年。

  不过他也没闲着,一直在暗处打探着消息,再利用各种途径传到王启年那里。

  王启年这人虽说视财如命却胸怀正义,他还是信得过的他的,王启年一直知道有人在暗中帮他们,却从没猜到过是谁,直到那次滕梓荆就那么悄无声息鬼魂似的出现在了他家院子里。

  这也是为何演技一直上乘的王启年见到范闲时会那么慌——搁谁不慌。

 

 

 

 

-09.

 

 

  滕梓荆一直躲着范闲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知该如何将自己的身份再和盘托出,并告诉他之前那一切都是假的。

  故事是假的,妻儿是假的,就连四处派他来他身边的动机也是假的。

  可总有些话是真的,从他意识到自己睁眼闭眼都是范闲的时候,有些真话就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

  滕梓荆作为杀手从小被监察院豢养,长大后成了官家的鹰犬,层层上司差遣他,凡家百姓忌惮他,碰上骨头硬的还要被啐一句走狗。

  茕茕一人近三十载,只有范闲傻了吧唧捧着一颗心来到他面前。

  范闲总说他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他对他又何尝不是。

  滕梓荆的人生里规规矩矩一片空白,直到有了一个叫做范闲的意外,大大咧咧张牙舞爪霸占了他的生活,还顺带夺去了他心上那块空地。

  滕梓荆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被自己掌控的感觉。可当那人傻了吧唧朝他笑时,又忍不住丝丝缕缕冒出些欢喜来。

  他三缄其口,却还是希冀他能听见藏在溪水声后的跌宕海潮。

 

 

 

 

-10.

 

 

 

  果不其然,范闲听罢他那毫无感情的事实陈述后,差点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骂,“骗子!全都是骗子,你还有什么是真的?”

“名字是真的。”滕梓荆接得理所当然,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般问,意料之中看到范闲因为愤怒而陡然瞪大的双眼,顿了一下,滕梓荆垂了垂眼睛,复又望向他补充道,“心也是真的。”

  范闲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被这一句浇熄了连点儿火星都剩不下,取而代之的是灰烬里拔根的一丝不切实际的期许在胸膛里摇摇欲坠。

  他极力稳了稳心神,一开口却还是露了怯,“你......什么意思?”

  那人却仍是目光如炬笑着,“我是说,交你这个朋友的心是真的。”

  滕梓荆句句发自肺腑,却不知为何面前的范大少爷为何忽而面如死灰,只见他的眼眶又红了。滕梓荆说不心疼是假的,这个人为了给他报仇吃过怎样多的苦,他心里明镜似的。

  忍不住软下了声音走上前伸手轻轻揉了下他的头发,一声对不起刚刚起了个头,就被这人突然逮住了机会长臂一揽整个人便陷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拥抱里。

“其实我从来都不怕你骗我,”范闲将双臂又箍紧了些,生怕留下一丝缝隙似的埋首在他耳畔,声音哽咽又委屈,“我只怕再也见不到你。”

  滕梓荆抬起手试探着回抱住他,他从不习惯与人有这般肢体接触,可范闲勒的他快要喘不过气,他也丝毫不想让他松手。

“我始终信一句话,相逢的人会再相逢,”范闲将眼泪尽数蹭在滕梓荆的衣服上,而后抬起头来直直瞧着滕梓荆,“我以为要等到下辈子了,老天爷对我这个男主角真好。”

滕梓荆帮他蹭了蹭还留在眼尾的泪花,哄他道,“那行,别总板个脸,笑一笑。”

   “不卖笑。”范闲吸了吸鼻子,看着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露出了尖圆的虎牙,梗起脖子理直气壮道,“爷卖身行不行。”

 

 

 

-11.

 

 

 

    范闲身边从此又多了一人。

    他朝滕梓荆抱怨,“我被退了婚,我的鸡腿姑娘早就变成别人家的了,你得负责。”

    滕梓荆满脸正直答应,“行啊,我这就替你去杀了那个夺你所爱的人。”

范闲一个头两个大,“人家两情相悦你去杀谁,更何况我所爱之人并未被夺走,他又回来了。”

“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离我近点儿我告诉你杀谁。”

  滕梓荆真就附耳凑近了些,却被那人逮住机会响亮地吧唧一声亲在脸上,而后讨打似的笑得肆无忌惮。

  王启年一进门就瞧见滕梓荆皱着眉整个人红成一个西红柿。

  而祸端显而易见便是旁边那笑得像个傻子似的范大少爷,王启年这时候总免不了怀疑自己,投靠这么一个傻狗将来真的有出路么。

  

  

 

-12.

 

 

“滕梓荆,以后再遇上危险你能不能先跑?”

“在这世上......”

“在这世上,若没有一个教你翻山越岭去爱的人,那才叫无趣。”

 

 

-13.

 

 

  他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flag。

  范闲觉得自己绝顶聪明。

 

 

 

-完-

 


2019-12-10 评论-124 热度-1587 闲荆范闲滕梓荆庆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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