珮忻_月儿明  

【战弼】浮白(七)

我又一次诈尸起来填坑了哈哈哈

说实话我自己都快不记得之前写得剧情是啥了。

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写完233333


不放前几章真的想不起来这篇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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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前一晚岳银川一直在祠堂陪着谢弼,直到天边泛白日色熹微,谢弼催了他好几次,岳银川才不情不愿离开。

  谢弼瞧着他身轻如燕般几步就借着墙边的槐树跨到了高高的院墙上,消失前又朝他肆无忌惮挥了一挥手,毫无一身夜行衣登堂入室的自觉。

  谢弼心下一惊,连忙四下望去,见空无一人才重新抬头匆匆同他摆手示意,又用口型催他快走,待见那人飞下院墙,三步并作两步回去关好门重新端端正正跪好,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此时再回想起刚刚自己的反应又莫名觉得好笑,这场面如此诡异,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玉对谢弼本来也无大惩之意,过了卯时便也默许莅阳把谢弼唤到偏厅与他们一起共用早饭。

  餐桌上因着谢玉家教严格,大家皆规矩吃饭无人闲谈,偶有莅阳轻声询问谢弼饭菜是否合胃口,昨夜是否挨饿着凉,谢玉也并未出言干扰。

  饭毕谢玉便安排谢弼随他一道进宫,饶是昨夜在祠堂跪了一宿,谢弼此刻正是神困体乏,然而也丝毫不敢忤逆谢玉半分,惶恐再惹他生气。

  今日是每月文武众臣例行觐见陛下的日子,与每日的早朝不同,这一日的规模要大许多,除却位高权重的皇亲官宦,金陵城内的所有大小官员也须得参加。

  谢弼全程只安静的跟随在谢玉身侧,待谢玉逢人寒暄时,自己行礼问好便可。百无聊赖之际,忽的从攒动人群里瞧见了个高大的身影,谢弼目光一亮,忙转身找了个合适的托词打算离开一会儿,待谢玉甫一点头,谢弼便迈开步子朝那人飞去,丝毫藏不住身形中的雀跃。

  列战英是极不习惯出入这种场合的,他自十九岁跟在靖王身侧算起,在边关风吹日晒数载,总共也没随靖王回京过几次,因此不光是他,就连靖王也表现出了极大的不耐。

  正逢靖王进了内殿,他恰好有机会出去透一口气,谁料还未走几步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身后,列战英一愣,继而迫不及待回头,意料中撞上了一张明亮的笑脸。

  “谢弼?你怎么......”列战英见真的是他,下意识便将心中惊喜脱口而出,话说一半才意识到这个场合他确实应当出现,才忙敛住了话头,只点点头不自觉笑了起来。

  “列大哥在这里等靖王殿下吗?”

  “是,真巧在此处遇上了你,”列战英说着低头瞧他,却发现他虽是满面轻松笑意,眼底却是如何也遮不住的青黑,便不免担心问了起来,“不过,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差。”

  谢弼见他又习惯性地皱起了眉,忙摆摆手,“没事,就是近日有点休息不好。”

  “定是在军中太累了,”列战英知道他没说实话,却也不打算刨根问底,只顺着他道,“今日这里结束后早点回去休息,记得多添点衣服,莫生病了。”

  谢弼一一点头应允,虽说仅仅几日未见,但这些体己的话却让他生出了些许久违的感受,自己仿佛仍是在军营中被他照顾着的小兵,听着严厉,却是真真切切为他好。思至此,心底竟生出了点儿不舍来,于是本想回府后立刻补眠的念头不免动摇了好几分。

  “哦对了,”列战英似是想起来什么,“你帮我的那件事情回去之后没有给你惹麻烦吧?” 

  谢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忙不迭摇头否认,只是动作过于夸张让列战英不由心生疑惑,他微不可查叹了口气,怪自己多此一问,怎么可能没有麻烦。

  两人又说了几句,谢弼便被人喊走了,说是谢侯爷在找他,谢弼匆匆同列战英道了别,须臾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列战英站在原地,视线追着少年的背影,思虑没由来的凝重起来,其实他并未告诉少年自己马上就要走了,去东海。

  这次去多久他不知道,但日子绝不会短,自从梅岭事发之后,皇帝一直看不上靖王的态度,遑论皇帝身边还有太子和誉王这两个视靖王为眼中钉的皇兄。

  其实列战英从来都不愿意回到金陵,距离权力越近所得到的束缚也就越多,照理说这一次他能离开应该松一口气才对。

可如今这件事情一萦上心却也不怎么轻松,他仔细想了又想,似乎如今的金陵也并非让人那么厌恶,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这种念头是从哪冒出来的。

  日子定在了八月,中秋之后,眼看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列战英也越来越忙,忙着打理一切需要交接的事务。

以及忙着应付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卓家千金。

  卓青怡第一次来靖王府找他的时候,他刚带着一队人马巡逻回来,远远就看见一位姑娘等在门前。列战英刚想上前问她是在找谁,谁料那姑娘一见到他就笑了起来,在众多好奇的目光里大大方方把怀里一直抱着的包袱塞给了他。

  “姑娘这是......”

  “我叫卓青怡,谢谢你上次救我。”

  话音刚落,就听得从列战英身后传来了些戏谑的嘘声和笑声,不必回头也知道是哪些看戏的好事者。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列战英思索了半晌,也迟迟想不起何时见过她。

索性便不想了,列战英把包袱递了回去,“姑娘认错人了吧。”

“你不记得我了吗?四月前在军营后山的梅树林,是你救的我啊。”

一句话提醒了列战英,可率先闯入脑海的记忆却是那个冒冒失失在下着雪的晚上到处找人的身影,蠢兮兮的受着伤还硬装没事。

思至此,列战英始终严肃的神色都不由缓和了许多。

“你是......谢弼的表妹?”

  “你想起来了?!”卓青怡难掩兴奋,语速都快了好几分,“不过我不是谢弼的表妹,景睿哥哥是我们两家的孩子,我兄长又同他姐姐有婚约,因此我同弼儿哥哥从小就认识,其实说是兄妹也不差,他待我一直很好,比我兄长对我还好。”

  谢卓两家素来交好,这从不是什么新鲜事,饶是列战英并不关心朝堂事也早就耳闻,因此她这一口气下来交代的关系也不难理解,只是这番话让他一个外人再明白不过了,想必两家早已做好了亲上加亲的准备,如今虽同兄妹相处着,待年岁到了自然会撮合两人。

  列战英笑了一下,不知自己突然胡思乱想些什么,重新看向卓青怡问道,“卓姑娘的伤可养好了?”

  “好了,早好了,”卓青怡甚至生怕他不信似的原地转了个圈,“要不是我爹一直不让我出门,我早就来跟你道谢了。”

“不必,举手之劳而已,要谢也应当谢你表哥......啊不,你的......弼儿哥哥。”

列战英不知怎的心里忽然就被这小女儿态的称呼搅得有点不是滋味,原来看起来那么需要保护的一个人竟也早早就成为了别人可以依赖的存在。

“我爹早代我谢过弼儿哥哥了,”卓青怡蓦地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尚在列战英手中的包袱,“总之我这次来就是来谢谢你,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不可以不要。”

说完还不等列战英张嘴,卓青怡一甩头就跑掉了,还不忘扭头又喊了一句,“下次再来找你玩儿。”

列战英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忍不住皱起眉,叹了口气,沉声道,“看够了吗?”

于是虽被他早早赶走却执着躲在四面八方听墙角的众人嘻嘻哈哈走出来,非常自觉的绕过了列战英附近的低气压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三三两两离开了。

列战英也懒得理他们。

日子就这样忙着一天一天过,很快便到了八月。

八月十五是个大日子,这一日宫中历来会举办一场祭月的盛事,以求风调雨顺金秋丰收,因此自先皇祖先代代流传至今,每年一次,不可怠慢。

这盛会非同小可,单是准备便要足足半月,届时朝中大小官员皆要参加,谢弼虽无一官半职,却也不敢忤逆谢玉的意思,每年都要随他一道前去。

他早已习惯走在父亲身后,听从他的一切安排。

祭礼一直到深夜才结束,彼时早已月挂高悬,谢弼被谢玉要求留下协助宫中掌事做好后续事宜,去年便是如此,他明白这是让他同宫里人打好交道以便第一时间探听消息。

  却不曾想这次碰到了列战英。

  他早就听豫津说过靖王过不了多久要去东海执行军务,列战英是必然随行的,可近来太忙,一直也没有机会亲自同他道别,而今倒是巧了。

  列战英看他几日不见消瘦了一些,不免替他心酸,明明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却总是一副劳碌不堪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外人眼里养尊处优的世子模样。

  可眼前的人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仍然笑得傻乎乎,笑得他心里发软,让他想揉一揉他的头,跟他说一句其实不用这么辛苦。

  “呀!子时快到了!”两人寒暄了没两句,忽的谢弼抬头望了望月亮没头没脑冒出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

  “列大哥不知道八月十五会有一项举城欢庆的节目吗?陛下去年新添的。”

  “我去年不在金陵。”

  “正好,今年你在,我带你去看。”

  “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谢弼一路小跑着领列战英往城墙边上走,远离了灯火辉煌的宫殿,夜晚终于也回归了它本该有的墨色,他寻到一处空旷的高地,这里显然不常有人来,斑驳的城墙上已长出了不少参差不齐的杂草。

  谢弼拉着他席地而坐,也不管草间沾满的露水打湿衣摆。

  列战英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找到这个地方的,只是突然发觉这个少年比他想象的还要孤单。

  谢弼不看他,也没说话,单单面朝远处翘首以盼着什么,然而眼角璀璨的笑意逐渐消磨了列战英的不耐,他便宽了心由着他去。

  谢弼兀自盯着远处,不知身侧的人却在看他,只有月色浅浅散着柔和的银光映在他晶亮的眼睛里,列战英暗暗的想,明明同是男子,面前的人为何笑起来总是温和乖巧的,说不出的好看。

  看得久了,心也随着这个温润的少年软了下去,他看得入神,不自知伸了手去将他散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惊动了少年,他偏过脸瞧他。

  列战英怔愣了下,立刻将手收了回来,眼底闪过一丝明晃晃的慌乱,教谢弼也一并看了去,他轻咳两声敛了目光,扯开了话头,“我们来这里等什么?”

  “再等等。”谢弼眨眨眼并未再扭捏于他刚才的动作,只是脸上少许的热意不知是何许心情作祟。

  不多时,有些微亮光自远方绽开,谢弼忙不迭叫道,“来了来了!你快看!”

  列战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大片大片的烟花在头顶上一团又一团绽开,生生将夜空映成白昼。

  其实他早就想到了会是烟花,可当璀璨的火光映出眼前人毫不掩饰的笑颜时,他的心口还是窒了一下。

  烟花的寿命极短,光芒稍纵即逝,可就在这一明一灭一个呼吸之间,列战英凑上前吻了谢弼。

  惊愕的神色被脸颊上陡然柔软的触碰放大,谢弼惊讶到甚至忘了眨眼,他腾地扭过头愣愣瞧着列战英。

  而列战英呢。

向来沉稳寡言的列战英竟也头一次面色通红,神色无措起来,他不知方才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亲了上去,更不知那如何也平静不下来的心跳是如何一回事。

  那年他十七岁,他二十四岁。

  “对......对不起......我不小心......”

  “没......没关系......”

  权当是失了心神一时冲动,可耳尖上久久挥散不去的热意分明在昭示着动了心的人早已蓄谋已久。

  彼时他还不是挥斥方遒的列将军,他也不是朝局中随波逐流的谢世子。

  一切都还是最美好的时候和样子。

  再重逢就是五年后了。


  

  

  

2019-09-05 评论-13 热度-26 战弼谢弼列战英琅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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